曾经沧海
题引：《离思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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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橙/橙离 为主，后面几章会有wscp；
bl第一视角；
全架空世界观+哨兵向导设定，部分魔改现实；
ooc，尊重真人圈地自萌，请别当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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熊崽出生不早也不晚。某个生日时，我闭上眼睛许愿，再睁开眼时，发现他站在我的蛋糕上。我妹在尖叫，而父母各自抽了口冷气。那时我十五岁，熊崽站起来只到我腰间。
它的出现意味着我成为了一名哨兵，也意味着我将离开移动城市ws，被送去地面白塔，在冰雪中接受五年的训练，如果表现够好，还可能成为守护城市的战队成员之一。
谁不爱这种可能呢？我才十五岁，不知天高地厚地做着我的英雄梦：成为killer不错，训最苦的训练，做力挽狂澜的英雄；guider也好，拥有强大的队友，携手同进，相互支持。 这种念头在刚刚去到白塔时，差点让我直接去世。
移动城市和煦温柔的虚拟四季在白塔并不存在，只有风雪携裹着每一寸空间。白塔基地，与其说是陆地，更像深海中的旋涡。
我在下飞机时没收好熊崽。我还不太会控制精神体，它没法在兴奋或慌张的时候立刻躲回我的精神海，而我也不知道它的五感会一定程度上反馈给我。简而言之，开门的那一瞬间，我就被冻在了原处。
捞回我的，不是当时扯着嗓子检查大家防护服的老师，而是站在门口的橙子。我还不知道他叫橙子，就被一把拢住，一股柔和的气息暖融融地包上来。我听见他——按理说我该听不见的，防护服那么厚，他也不在公共频道——说：“小朋友，收。”
我忽然看见了自己的精神海。一片湿漉漉的小溪边，小熊嗷嗷叫了两声，扑进水里，甩去满身冰花。
“……哟，还挺好看。”那人的声音沙哑绵沉：“这么小的熊，别随便放出来，扛不住的。”
我结结巴巴地说哦，噢。
师兄松开怀抱，隔着两层防护服，他血红色的眼睛慢慢暗下去，重归国人的墨黑。很奇怪的是，橙子有半边头发是苍雪似的银白，卷曲在脸颊边。
“你好，熊宝宝。”
他调了一下麦，连入公共频道：“……ws今年的新人？”
“不用吃惊。”
我还没说话，他又道：“等你学会精神体附体，外貌会变的——我是向导橙子。”
我们就算认识了。
白塔每年找来的哨兵向导并不多，毕竟这层身份意味着我们或将行走在与恶劣环境对抗的前沿，又或是不得不背负为故土赴赛场的压力，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大起大落：一大堆人会被白塔筛去做资源开采，和旧时候的拓荒没多大差别，又苦又累。只有少数人会去到对抗的赛场，去到聚光灯下。还有一大堆人，会在五年的训练结束前，就溜之大吉。
我认识橙子时，他待在白塔第三年，是整个白塔里风头最劲的向导——没有人怀疑他是否能成为赛场上的killer，虽然向导选择killer凤毛麟角。 不论外貌性格还是实力吧——橙子太他妈酷了。
哨兵向导并不常见，南方基地每一届不过千人。在每月例行考核中，不同年级的人飞速重组，比起同届的“同学”，我更熟悉橙子班里那一群玩伴。
每个月都考核，人干事，不互相约架能过下去吗？
我边翻开一茶的作业本边说。下周还有哨兵向导生理学理论考试，这厮从蓝胖子那边拿来了许多资料，正在大背特背哨兵向导发展史研究。另一边的酒伴在补觉，露出后颈处两圈雪白的绷带——前几天尝试“冲撞者”新型guider时摔的满身伤，他是向导，恢复多少慢一些。
“你们小点声，人酒伴睡觉呢。”
我们同时扭过头去。一众预备killer们正鱼贯而入自习室，或多或少有些狼狈，大概也是实践课。
橙子是对阿福说的，后者正和周尘尘激烈拌嘴，被提了句后忽地小声许多。橙子看上去困得要命，停都不带停地穿过自习室，看上去准备直接回宿舍。
“哎——你不吃饭啊？”周尘尘问他，“不用帮忙带点儿？”
“吃个大头鬼。”橙子没精打采地：“快虚脱了都。”
“等会儿让酒伴给你打个包？或者拜托——”
“要碰见小沐木喊一声啊，回头给他钱。”橙子又打了个呵欠：“酒伴就算了，复习呢指不定几点回，我晚上还有事，走了。”
他慢悠悠地晃出门去。
其实killer们进来的一瞬间，大厅大多数目光都落在了这边，有几个人在角落咬耳朵，我还没听清说了什么，阿福就走过去，哐当一下撞掉了人家的一堆东西。
“不好意思啊，不小心~”阿福笑嘻嘻地蹲下身去，一件一件给人又放回去。对面被他吓得一哆嗦，说你、没事……
阿福把最后一支笔放在桌上。他冲那几个人咧开嘴，用气声说了句什么——一群混子killer们“噢噢噢”地起哄，这回真把酒伴闹醒了。
“……什么玩意儿？”他从袖子里抬出半张脸，模模糊糊地问。
“没事没事……”我说，你等会儿要是回宿舍，可以给橙子带个饭。
“其实轮不着我。”酒伴皱皱鼻子，“你太乖了北离……下回哥带你去我们宿舍玩。”
“？”
“干嘛。”酒伴似笑非笑地：“真不知道阿福多少次缠到橙子宿舍去啦？”
“酒伴！”阿福吼他。后者递过去个很奇妙的眼神，从那堆卷子里爬起来。
“我去给橙子带点吃的，等会儿回去一起补觉，同~床、共、枕～”
阿福的脸色瞬间垮掉。另外几个混子killer在边上，全笑疯了。
前两年，我的实践课搭档都是一茶或者隐隐。后来一茶和我同时上手练“冲撞者”，位置冲突，实践课各找队友。酒伴说要不试试？他要VERA或者TERESI，两手轻巧但劳神的guider。
那就试试。
临期末，阿福不知道受什么刺激，拦着我们，非要抢橙子的出战位。两人闹剧最后发展成为两个killer battle，我跟酒伴一茶小信仰他们站底下看热闹。
“ 有一说一，两killer打架还是很有观赏性的……”酒伴若有所思，“至少我看着开心。”
“看阿福挨揍谁不开心？”小信仰笑眯眯地：“害，看橙子挨揍也行，他俩互相伤害呗。”
我前些天才把自家那套冲撞者借出去——橙子和酒伴不一样，前者爱的就是最野的杀伤力加最高的操作难度——给橙子训练场玩，我才知道这两个积分怪物超了我们这群guiders两个段，不自行约架的话可能连基础实践时长都凑不够。
“看在上帝的爷爷的头盖骨的份上，”周尘尘发言：“感谢他们即将毕业，积分榜上终于能少两块不动产地了。”
噢。我才想起来：阿福橙子确实要毕业了。
折腾这么三年，这两人还是不清不楚的——橙子仍然和谁都能搭，和谁都不固定搭，万花丛中过，片叶不沾身。
“他俩应该不会去到一个队伍。”酒伴说：“两个顶尖killer，实际上都不太需要替补，橙子很清楚的。”
他这回看我的眼神很艳很玩味，跟看阿福时一模一样，像一把刚刚点燃的火。他身后，阿福终于将橙子扑到了地上，橙子的骂声被阿福更大声地驳回去，吵翻了天，宛如两只正在斗殴的小学鸡。
……太丢人了。一茶不忍直视：快滚出混子班，快，看不下去了，这是精神攻击。
而我知道，熊崽在看阿福的精神体。那头华南虎低吼一声，俯下身去舔舐向导的肩膀，得意洋洋地将爪子放在橙子身上。
“阿福你是不是有疾病！”橙子终于挣开阿福，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：“你他妈放奶茶偷袭！不要脸了你！”
“我都没用全力了！你就说精神体是不是实力一部分嘛！是不是实力一部分！”
橙子耳朵一捂，走了。
向导一样有精神体。酒伴的是一只乌黑漂亮的燕子，小沐木——后来mfb战队的王牌牵制——则有只毛发灿烂的沙漠阔耳狐。我知道酒伴常常放出燕子出去玩，毕竟它轻巧又灵活，不至于轻易被哨兵们的牛鬼蛇神群起而攻之。橙子就很少放出精神体，还是少数几次精神链接时，得以窥见一抹银灰的流光。
“雪豹。”阿福回答说：“银灰色的，尾巴贼蓬松，比奶茶(阿福的华南虎)好撸。”
“为什么不放出来？”橙子眯着眼：“呃……我懒得舔毛？”
狗屁不通的借口。
毕业前夕，在混子班的通力协作互相坑害下，橙子阿福都凑够了基本训练场数。我在一个月里打了大概有上千场，堪比地狱特训。后来到ws时，我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练整天冲撞者，都托这个月里训练场下来根本连手指都没法动的经历。
第一天那么练完出来时我动不了，在训练场上瘫了会儿，酒伴先回了。冲撞者拖着我回到休息室，安全带弹开时我匡一下砸到地上，摔懵了——痛。
皮下淤血，可能有些地方破皮了。我昏昏沉沉地，还觉得冷。五感提升有时候不全是好事，至少熊崽出现之前，我是不知道自己能被撞伤扭伤疼哭的。
迷迷糊糊地，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温暖裹上来，我大概是睡过去了。 隐约听见熟悉的声音，半恼半笑地：“……滚……明天……来。”
“……北离啊。”
一夜无梦。次日睁眼时，耳边几缕银白。
橙子还没醒，好端端地侧着身，躺在我旁边呢。熊崽自己跑了出来，在我俩中间团成一团，爪子扒在橙子腿边上。
……踏马，那睡衣还是我的。
我看了看只有一条内裤且满身花花绿绿淤青的自己，第一次对同橙子建立的兄弟情有了深深的怀疑。
这种怀疑在第二天阿福来砸门时达到了顶峰。
“别了，您不配好吧。”一茶顶着鸡窝头盘在对面，跟我说：“您看看您这样，打得过阿福么？”
说得好，太扎心了。我恶向胆边生，跳下床冲张牙舞爪的福妹妹比中指：我有橙子精神疏导！我有橙子抱抱！我和橙子睡过了！怎么着！
后来几天，我就被粉头发福妹妹像麻袋一样抗回宿舍了。
酒伴知道这事后给我披头盖脸骂了一顿，手一扬，那只燕子扑棱棱落在熊崽背上。
“不至于吧北离，”酒伴瞪着我：“累了不休息啊？不会跟我说啊？傻逼吧你？看不起人还是觉得我不会给搭档精神疏导啊？还是你能耐啊？不怕永夜啊？啊！”
我心说也不至于永夜那么严重……你昨天不也累的半死不活……但是这时候顶嘴，向导搭档真要手撕了我。
只好认错：我的我的。熊崽随便搓随便撸，消消气。
且说特训五年，苦累是真的，珍惜和怀念也是真的。我很喜欢——甚至可以说，最喜欢后来的ws战队，但混子班的一切在我们那群人身上嵌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。
后来的我们多少变了，再也没有那么快乐，那么无忧无虑的时光。
我是不是太抒情了？原谅我吧。英雄不是那么好做的，我也并没有成为儿时梦想里那样光鲜的英雄。
——tbc.——
2019.11.20. 20：30
by：TR